幽冥灵蝶

杂食党,不挑嘴
日常雕章子,各种画风都有
更新随机,放飞自我,日常失踪
可能会在大佬的评论区出没

琉璃先生:

【作者提前注:因为我踩到了屎,有难同当,你们也得陪我一起被糊屎!
简单来说,看个极东MMD然后毫不意外地在评论区看到了让我想砸电脑的评论(顺便说一句这算稍微有点内容并且已经算有下限的了,更多的是像“因为爱,所以允许你伤害我。因为爱,所以想要占有你”这样的垃圾话),在狂喷了这个妹子一顿之后,回想起来还是脑仁疼,于是决定发刀!】

小王是律师事务所新进来的实习生。
实习生嘛,工作就是倒倒茶跑跑腿,偶尔因为自己的日语二级证书被叫去做个翻译。他也做好了自己至少有两年要这么无所事事地过去的准备,却没有想到,有一天boss会把自己叫去,和一个师兄一起负责一件官司。
还是国际官司。
小王为此十分兴奋,师兄却是连抽了两支烟,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将案卷递给了他,拍拍他的肩膀,“尽人事吧……”
看过了案卷,小王才知道了师兄为何沉默。
那是还活着的慰安妇向东京法院起诉日/本政府要求道歉的官司。
这是必败的。
从95年起到现在,相同的官司不知道起诉过多少,胜诉的,一件都没有。
个人不能起诉政府,仅靠这一条律令,多少努力和证据,都无济于事,连胜诉都无望,谈何道歉赔偿?
这份心情在到达日/本本土后越发的明显。
他们一行人受到了极为妥帖的接待,日方负责人更是彬彬有礼,因为团队里坚持要来作证的老人晕机身体不适,还给请来了医生。
但是在他们用同样有礼的微笑接过他们提交上去的证据和诉状时,那份礼貌仿佛就是在说,我拨冗前来应付你们这些无理取闹借着那些老掉牙的旧事敲诈勒索者,你们也该知耻不要再来给我们添麻烦了好吗?
那样高高在上隐含轻蔑的姿态,看得小王血气翻涌差点就一拳头招呼过去了。
还是师兄看情况不对把他踢去负责照看团里唯一那个老人家,才免了一场干戈。
老人家已经九十多了,姓黄,她的孙子孙媳带着小孩陪她来的,黄老太太总是沉默着,一双又圆又黑的眼睛嵌在干涸皲裂的老脸上,只有在见到自己的曾外甥女时,才会多一点光彩和温柔。
一家子都是木讷小心的人,这让小王十分轻松,却不料,在庭审结束后,那一家人突然提出要去一个地方。
那是东京有名的富人区。
黄老太太的家人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带着小王三绕两拐,就到了一幢小洋房门口。
门口停着一辆玛莎拉蒂新款,黄老太太的孙媳刚想上去摁门铃,一个年轻人就打开大门,边走出来边扭头对里面说,“晚上我不回家,约了朋友去海钓~啊,妈妈外面有客……”
最后一个字在看清小王身边的人的脸之后就生吞了回去,在朝里面的询问回了一声“没什么,认错了!”之后,那个年轻人就满脸不耐烦地将门一关,抱臂瞪着小王,“怎么又是你们?!”
小王一脸懵逼。
一直都是木讷不说话的孙媳越过了小王,站到了年轻人面前,“你知道我的来意,你的曾祖父对我的奶奶犯下了暴行,他没有道歉,你爷爷借着你曾祖父从中/国抢夺的财物发家,他也一直拒绝道歉,让你的父亲出来,他至少应该为他的先人的罪行道歉。”
没等小王反应过来把那段中文翻译成日文,那个年轻人就满脸不耐地开口了,“是是是,我知道你们是来干嘛的,要赔偿嘛,但是我曾爷爷那一辈的事,关我们什么事?能请你们不要再来骚扰我们了吗?给你们一分钟,再不消失我就报警了!”
尽管小王也没有把那段日文翻译成中文,但是那个年轻人掏出手机的一瞬间,身边人的警戒还是让他迅速明白,这一家人不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对待了,以至于他们不需要日语翻译,也能明白对方的意思并知道接下去她们会面对什么。
这时,黄老太太开口了,“还是个小孩子,莫跟他争了……走吧……”
孙媳急了,“奶!难道你下次再受一次罪过来跟他们要说法?不行!我们这次一定要见到那个议员,让他亲口跟你道歉!”
老太太却摇了摇头,拄着拐杖转身慢慢走了。
其他人急忙追了上去。
小王转身也想走,却听见那个年轻人嘀咕了一句,“为了要钱连这么老的老太婆都拉过来,真不要脸……”他实在是忍不住,转头对那年轻人开口道,“那位老人家的腿伤,是你曾祖父打的,他们也不要钱,只是要你父亲石原议员公开道歉,现在,我想你大概也欠他们一个道歉,为你刚才的言论。”
说完他也不再管那个愣在原地的年轻人,朝那一家人追去。
为了省钱,来的路上都是坐的公交车,车站离富人区很有一段距离,看着那一家人低落的气氛,小王实在于心不忍,“我请你们吃饭吧?回去酒店也没有晚饭了,让这么小的孩子饿肚子可不行啊。”
原本想开口拒绝的孙媳听到最后一句,犹犹豫豫地看看自己乖巧的女儿,最后点了点头。
夜晚的银座永远是光鲜亮丽的,行人来来往往,夹杂在里面衣着朴素的那几个人就特别的显眼,小王已经不知道听见多少窃窃私语的嘲笑他们“肯定是中/国人”,他只庆幸身边的人不懂日语,接收不到这满街的恶意和轻蔑。
然后在驻足等红绿灯的时候,人群里却响起了几个熟悉的中文声音。
“快看快看!那是XXX的XXX,哇!居然是现场直播演出!他好可爱~”一个小姑娘拉着身边的友人,指着对面大楼上的光幕兴奋的几乎手舞足蹈。
“欸?是欸……呃,这个演出是XX酒店主办的?那不是之前那个闹的沸沸扬扬的在酒店房间里放洗白南屠的书的那个酒店吗?”
“哎呀你好扫兴~二次元不要谈三次元,娱乐不要讲政治,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人家都有道歉过了,还给了中/国ODA呢,你还要人家怎样啦?你说的那都是个体事件,跟XXX又没关系。不说这个了,你说我们现在过去还来不来得及看一眼XXX?”
小王听得眉头直皱,但他最后也只是目送那两个姑娘兴冲冲离开,而后有些担忧地看了眼身边的人。
黄老太太呆呆地站在那里,她有些迷惘地抬眼看着四周,“他们道歉过了?”
“我咋不知道啊……我没听到过啊……”
街上的人来来往往,没有一个人看她一眼,更不会有人回答她。
银幕下面的飞信快速闪过了今天关于慰安妇申诉的庭审消息。
没有人注意。
小王对此几乎是松一口气的,他来日/本留学过一年,十分清楚现在日/本人对历史的无知程度,就算身边的那几个人听不懂日语,小王自认他也受不了再听到一句“慰安妇是什么啊”或者“有完没完了啊”这样的话……他绞尽脑汁想说点什么来安慰或者解释一下,却又被一个幼嫩的声音打断了。
“爸爸,以后我也要继续来这里,要他们道歉吗?”年幼的孩子睁着一双跟曾祖母一模一样又黑又圆的大眼睛,仰头看着自己的父亲。
一直沉默着的庄稼汉子抬起老树皮一样的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那是爸爸的事……等你曾祖母不在了,我们就不来了,夜夜噩梦的人不是我们,需要他们道歉的人也不是我们,可以亲口跟他们说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能够原谅他们的也不是我们。孩子,你只要记住今天发生过的一切,记住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就好了……”
或许是这一大段话耗尽了所有这个糙汉子的理性,他最后往地上啐了一口,“去他的小日//本鬼///子!娃,去拉着你曾祖母,我们回家,你该开学读书了。”
周围衣冠楚楚的人朝他投来或讶异或厌恶的眼神,他却看也不看他们,只朝小王歉意地点点头,然后带着家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三个月后,判决下来,一如既往地,败诉。
第二年的春天,飞往东京的国际航班上,没有了那个会把廉价飞机餐偷偷塞进包里留给孩子做夜宵的男人,也没有了那个晕机晕到病倒也要亲自去申诉的固执老人。
第三年,中韩联合申请将慰安妇档案收录联合国世界文化记录名单的努力失败了,日方官员洋洋得意地在电视上宣称这是他们努力阻止的结果。
小王已经成了一个略有名气的律师,他的日语等级证书在抽屉里积了灰,只偶尔遇到日/本客户需要礼貌寒暄时用上,不过他已经考取了阿拉伯语和法语的证书,混的越发的风生水起了。
我们不会仇恨,我们也不会遗忘。
我们没资格报复,我们也没资格原谅。
慰安妇幸存者,现余,8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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